兩家打得難分難解。振邦見回民武術隊人少吃了虧,順手 提起春秋刀,朝一個漢民青年砍去。一個脫手刀,正砍在這位 青年漢民的肩上,霎時鮮血直流,這位漢民青年被送到醫(yī)院
事后,西安市民族事務委員會出面,正確地處理了這件 事,漢、回武術隊重歸于好。每當振邦回憶起這件事情時,就 痛心地說:“當時剛解放,我的覺悟不高,還存在狹隘的民族 ,主義思想。后來經過黨的教育,認識到漢、回民本是一家人, 過去的隔閡和矛盾是由于反動政府對少數(shù)民族的歧視政策而造 成的。那次我砍的那個武林老大哥,比我大10歲。1953年, 在西北民族形式表演賽運動會上見了面,真是'不打不相識' 呀!他見了我格外親熱。我向他賠情道歉,他拍著我的肩膀 說:'老弟,也不能全怪你呀!那次矛盾沖突是由我們漢民武 術隊引起的,我們思想深處也是大漢族主義作祟,看不起回民 武術隊。不過,老弟雖然砍了我一刀,那一脫手刀砍得何等漂 亮,痛快!至今,老弟的英姿還留在我的腦海里,兄弟是個好 樣的,英雄!豪杰!'以后我擔任了省武術隊教練,破了漢、 回武術隊不來往的常規(guī),虛心向漢民武術高手學習,并毫不保 留地把武藝傳給了漢民。我開始這樣做,有的回民不理解,他 們有的怨我、罵我,甚至恨我、指責我,我耐心地給他們做工 作,中華武術是我們國家的寶貴遺產,不管是漢民的還是回民 的,我們都有責任把它繼承下來。”
五被誤抓的“特務”
1951年秋,振邦到蘭州和青海的尖扎縣探親。
振邦到尖扎縣不久,那里發(fā)生了反革命暴亂。一天,他坐 著羊皮筏子到黃河北岸的庫兒村打醋,被搜捕叛匪的解放軍誤 認為是
“特務”抓了去。他多次解釋,他親戚也來作證,可是 解放軍就是不相信。唉,沒有辦法!
在尖扎縣押了幾天,上級決定把他這個“特務”押送到化 隆縣公安局。押送那天,用繩把他捆起來,系在一個解放軍班 長的馬上。
解放軍班長騎在馬上,振邦跟在馬后邊走。走了一段路, 振邦感到捆得難受,他讓那位班長給他解開繩子,那位班長就 是不干。班長說:“我一解開,你跑了咋辦?”
翻過了一個山第,振邦累得滿頭大汗,口干舌燥,難受極 了。他對那年輕的班長說:“你不給我解,我自己解了!”
那班長說:“好,你有本事你就解吧!”
振邦說:“行!”只見他吸氣縮身,身子一抖,那捆得緊緊 的繩就脫了下來。
那位班長吃驚地跳下馬,問:“你的本事怎么這么大?你 是玩雜技的還是耍魔術的?”
振邦說:“都不是,我是搞武術的!”
那班長聽后,吃驚地問:“你的功夫就這么大?”振邦說:“好我的解放軍同志哩,我給你說我是好人,不 是'特務’,你還不信!如果我要跑,你再長兩條腿也趕不上; 如果你要打,恐怕再有幾個人也招不住收拾。我一不跑,二也
不打,我相信政府不會虧待一個好人!”
那位班長也笑了。就這樣,他們說說笑笑到了化隆縣公安 局。班長先走進大門,跟在后邊的振邦被擋住了。門衛(wèi)問: “你是干啥的?”振邦指著班長說:“你問他”,班長回頭說: “他是犯人。”這時,正好碰見部隊一位首長,首長見此情景, 很生氣,批評年輕的班長警惕性不高。他說:“怎么能這樣押 送犯人?讓犯人走在你的后邊,,跑了咋辦?”班長把路上的情 景說了一遍,那位首長笑了,對振邦說:“好,你放心,只要 是好人,我們很快就會釋放你!”
由于交通不便,去西安調查的材料沒有回來,振邦只好和 那些叛匪押在一起。
一個外號叫“白馬將軍”的叛匪首領,是個殺人不眨眼的 魔王,殺害了我軍民三十多人。被捕后,裝聾賣啞,拒不交代 自己的罪行。一天晚上,這伙土匪在“白馬將軍”的操縱策劃 下,準備殺死我公安干部,越獄逃走。馬振邦知道后,立即把 這消息告訴了公安局的干部。晚上,正當這伙匪徒準備動手 時,解放軍沖了進來。馬振邦朝“白馬將軍”狠狠一崩拳,一 下把這個壯如牛的“魔王”打倒在墻角,他又朝策劃叛亂的另 一匪徒馬如彪的筋骨猛踢一腿,這家伙“哎喲” 了一聲便躺在 地上不動了。
就這樣,馬振邦協(xié)助解放軍平息了獄中土匪的“暴亂”。 不久,從西安調查的同志回來了,證明他確實不是“特務氣 在他離開化隆縣時,公安局的同志對他說:“馬振邦同志,對 不起你!”
他笑著說:“這沒有什么,我相信共產黨不會冤枉一個好 人!”
六堅硬如鐵的腿
俗話說:“要得會,眼師睡?!睘榱司毢脷夤?,振邦在家騰 出一間房子,把申師傅接了過去。他給師傅鋪了一張床,而只 在墻角給自己擺了一條長板凳。
申志榮帶徒弟認真負責,一絲不茍。和振邦一起練功的有 徐潤存、黃忠仁。每天練功兩次,凌晨3點到5點,晚上9點 到11點。這時,夜深人靜,四方俱寂,申志榮正襟危坐,指 點振邦練“渾元益氣功?!?br />
練“磕碰”時,十個部位一小臂內外側、大臂內外側、肩 膀、背部、胯骨、大腿、小腿、迎面骨和外側得一一練習。一 開始,人同樹身碰。振邦胳膊碰腫了,青了,手掌碰得出了 血,磨成了厚繭,但申老師說:“人和樹碰,只能練出外勁, 因為樹木本身無氣,練不出內勁,只有雙方都有氣,才能以氣 催力。”為了使振邦理解“以氣催力”的道理,申老師取出了 一條打足氣的自行車內胎,讓振邦使勁去砸,振邦咬緊牙關, 用力砸下,車胎未砸破,反而把自己的筋骨震得生疼。申老師 說:“這下你理解開了,你看你用了那么大的勁,如果擊木, 可以擊折;如果擊石,可以擊碎;如果擊人,可以擊傷。但你 對這充滿氣的內胎,卻無可奈何,反而將你的手震得生疼。人 如果練好氣功,就如這打足氣的內胎,要攻擊對方,銳不可
擋,要防衛(wèi)對方,堅不可摧。你說是不是?”振邦點頭說:“師傅說得對,這叫柔可克剛?!?br />
振邦練“磕碰”,別的九個部位好練,唯有小腿脛骨磕碰 這關難過。申老師要他一開始碰十下,以后每天增加一下;一 月之后,隨日加力;百天之后,兩人相隔一公尺,拉開腿用盡 全力去碰,每碰一下,都如鉆心般的疼痛。直練到兩人碰腿時 讓門外人聽見,如兩根木棒相擊,“梆梆”響著,才算成功。
振邦跟申志榮練了三年氣功,掌握了 “渾元益氣功”的奧 秘。一個夏天的早上,他在蓮湖公園練功,一個自稱“能把公 牛摔倒”的漢子不服,二人交手,振邦對打過來的拳不理不 睬,只順勢把腿一伸,正好碰到這中年漢子的小腿脛骨上。只 聽“哎喲” 一聲,那漢子倒在地下。待他掙扎著爬起來挽起褲 腿一看,脛骨上冒起小拳頭大的一個血泡。這中年漢子服了, 便跟振邦學練了氣功。
從1952年到1958年,馬振邦是在非常困難和緊迫中度過 的。除了早、晚兩次練功外,其余時間精心地飼養(yǎng)著3頭奶 牛、12只奶羊,依靠賣牛羊奶維持生計。每天倒I草、取豆腐 渣、擠奶、灌奶、送奶、洗奶瓶,簡直忙得“鬼吹火”。幸虧 振邦從小練武,身骨硬梆,再苦再累他都撐得往,挺得起。
學無止境,人常說:“天外有天,人上有人”,中國是武術 的王國,名家強手如林。振邦是個虛心好學的人,他從不滿 足,如饑似渴地向他人學習。1953年,振邦認識了陜西省著 名的武術家徐雨辰,結成忘年之交。這徐雨辰,出生于中國武
術之鄉(xiāng)滄州,青年時期拜武術名家李雨山、青萍劍大師米連 科、神槍李樹文、戳腳門名師郝鳴九、劈掛拳名師王懷五、楊 少槐為師,1935年,在上海淞江區(qū)比賽會上,以劈掛拳奪得 拳術第一名。振邦跟徐學功力拳、青萍劍、劈掛拳。馬擔任陜 西省武術隊教練后,二人來往更為親密,經常在一起磋商武 藝,徐不僅給馬傳授一些訓練方法,而且特別強調對運動員意 志、武德的培養(yǎng)。他說:“作為一個教練員,不只要給運動員 傳授技術,更重要的是要以理服人,以情感人,以德教人?!?br />
1953年,西北五省在西安舉行了 “民族形式體育表演賽 運動會”,當時馬振邦和他的師兄弟馬銀圖等人都參加了比賽。 在運動會期間,他倆結識了中國通背拳專家馬鳳圖的兒子馬穎 達(馬穎達代表甘肅隊參加比賽),并邀清馬穎達晚上到馬銀 圖家給他們教通背劈掛拳。因為時間緊迫,馬穎達用三個晚上 教了通背拳的第一趟、第二趟和脆八翻。馬穎達教著,振邦的 師傅馬恩臣在一旁看著。馬穎達回蘭州后,振邦和銀圖練習 時,有些地方記不清楚了。他倆怎么也料想不到,師父馬恩臣 已把三路拳一一背記在心里,給他倆一招一式打了下來,馬恩 臣高超的記憶力令這對師兄弟驚嘆不已,他們都佩服師傅過目 不忘的好眼力、好記性。
由于馬穎達的關系,振邦又結識了穎達的弟弟馬賢達。馬 賢達1954年由天津體院畢業(yè),分配到陜西師范大學任教, 1960年調西安體育學院擔任武術教研室主任、副教授,1983 年擔任省體委副主任。多年來,振邦與馬賢達交往甚密,情同 手足,他不僅跟馬賢達學習通背拳、翻子拳、通背劍等,而且 經常請馬賢達到省武術隊指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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